南祺
生锈的铁门,推开
时间的缝隙,厨房升腾的水汽
再一次缝合。陶瓷杯长出黄垢
饼干盒里的药片,终于化开
电视机生下彩色断影,与黄昏纠缠
雨伞,被当作拐杖,门槛不再开口
娭毑坐在那里,费力嚼着
今早的牛肉
回声在水池里呜咽,碰壁
又回弹,针眼会消失在重重的水里
与从前一样,老墙吐出一口气
火盆里开始长出凤凰花,水龙头
流下红色烟灰,老式收割机
剿收最后一批,细碎的夜
她躺在那里 不再开口
一只鸟的自叙
一颗蓝莓,从手心
跌进草垛,一只鸟来
啄食山竹的心脏,白蒲公英出走
呼——从名为春天的季节逃离
影子吞食主体,长出一条雏菊
乌鸦拍打窗户:
不是这样!不是这样!
Delete 按到厌倦,空白光标
遁入一盘海水的葬礼,或许
今天能看到日出?窗外流动的雾气
客串一出海市蜃楼,一朵栀子花
在窗台等待检票,第三句失眠的星星
看见,两只鸟藏进机舱,扣上安全带
喜欢热闹的一只鸟,窝在草丛
“这不对……”它总是这样说
蓝莓再一次跌落,山竹吐出绒绒的核
唾液使白蒲公英滞留,直到
虚拟的白桥上站着三分之一的夕阳
有一天,一只鸟成为土块
消音